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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烟的青春岁月

发布时间:2020-04-26 | 发布者: 东东工作室 | 浏览次数:

  人到中年,在平凡的岗位上工作,常深感工作压力大,思想负担重,不免爱追思青春岁月之往事以排解烦闷。
  白天总要为手头一大堆枯燥乏味的工作忙得焦头烂额,有时正为了庆幸提前完成上级安排的工作而窃喜可放松一阵子了,冷不防上面又来个电话,说要开展某某项工作,说几天内要上交成果,时间紧迫,务必按时完成任务云云。牢骚发泄不满之余,也只好认命,把刚刚想要放松的神经再次绷紧。领导是动口不动手的,他们在台上像喝白开水一样轻松地地把话说说,拍拍屁股走人去忙所谓的更重要的革命工作去了,而我们又要为那所谓的重要指示忙上十天八天了。难怪,会有那么多的人要拼着血本搭关系、挖空心思找背景地往上爬。
  傍晚时分,滚滚满天的乌云天黑乎乎的直向下压来,几道耀眼的闪电撕破眼前的云幕,紧接着一阵霹雳啪啦的震耳巨雷响起,电视刹时没了声音,风扇也没了力气旋转,又停电了。在我们这个跟不上周围经济繁荣而显孤立的欠发达滨海小城,人们早已习惯了遇到巨雷就停电的事了。房间里已经暗的看不清墙壁上的日历,打开应急灯,或点上一支蜡烛,让心里不再和外面的世界一样黑沉。
  为了健康,妻多次委婉地要求我戒烟,为表虚心接受家人的关心建议,也戒了好长一段时间了。打开已很久未打开过的抽屉,里面竟然还躺着一包不知道放了多久的“大中华”香烟,手伸缩了几回,还是不听话地剔了烟盒封口,抖了一支烟,点了起来。在青烟袅袅中,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记得那是二十年前的秋天,告别敬爱的父母和亲爱的兄弟姐妹,告别生我养我的故乡,年方十七的我只身一人踏上北上千里的列车,开始了四年的大学求知生涯。
  开学的第一堂课,教室里的课桌椅子沿着墙壁排成一个方形,同学们一个挨着一个整齐地坐在凳子上,黑板下的讲台前,几位年轻的老师和蔼地坐在主席台上。班主任老师做了介绍和自我介绍后,请同学们也做自我介绍。前面依次起身站立的几位同学几乎都一个模式的说:我来自某地,名字叫某某。简单介绍完了,就一屁股坐下来了。当紧挨着我的同学坐下来,我准备站起来的时候,台上的一位老师要求说,同学们的自我介绍内容可以多一点,除了姓名和出生地址外,还可说说家乡的人文历史物产及个人的爱好和特长呀。我正思忖着要如何尽快做完自我介绍,因为我的名字会让人喜欢产生望文生义的时候,老师的话停了,教室里一片安静,大家都用期待的眼光看着我。我硬着头皮站来起来,环视了一下四周,鞠了一躬后大声地说:我叫某某,来自某地,我没有什么特长和爱好,家乡也什么都没有,介绍没有了。然后就坐下来,老师和同学都大笑了起来,我红着脸看了看同学们,就在我的左对面,一双美丽明亮的眼睛也在看着我,只见那是一个穿着红白花格子上衣,扎一束乌黑马尾巴的女孩,她的灿烂的笑容,像花一样的好看。我们眼神交触的那一霎那,我的心有一种触电的感觉。到那个女孩自我介绍时,我认真的听着,用心地记住了,她有一个和她人一样美丽的名字,叫蓉。
  当时是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虽说我们是跨世纪的一代,但那时人们的思想还没有大的开放,禁止男女生谈被严肃地写入校规,写入学生手册。巧的是,我和蓉是同一组,座位号也仅仅差一。为了避免长时间在同一个角度看黑板,我们每两周会变动一次座位,这样,我和蓉有时就成了同桌。和她坐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少女的幽香。蓉功课很好,上课笔记做得很认真很工整。我却经常走神,所以课后我经常拿她的笔记来抄写,有时,在我的再三请求下,她也会帮我抄写几下。很快到了大一第一学期的期末了,半年下来,我和蓉除了上课学习在一起外,周末放假了我们都没有也不敢相约出去逛街或看电影烂漫一下。而且我心里也没底,只知道自己喜欢她,但不知道她喜不喜欢我,何况,班里喜欢蓉的同学好多了。
  大一的寒假到了,和许多莘莘学子一样,我们都回到自己阔别已久的家乡,和亲人、同学、朋友一起度寒假、过春节。贫苦的父母亲看到我回来,整天十分开心,想方设法地弄些平时他们都舍不得吃的好食物给我吃。然而听不到蓉的声音,看不到蓉的身影,我感觉到生活中缺少了五颜六色,感觉到每天时间过的好漫长好漫长。年少的我,终于明白,思念是一种煎熬,而没有让对方知道的思念就是一种折磨和自残。还好,在学校看学生档案时,我记住了蓉的家庭住址,于是,我鼓起勇气,要让蓉知道,从认识的那一天起,我就喜欢她,要让她知道,我现在好想她。我立即赶到圩场里的文具摊上,买了一张明信片,明信片的背景图是,在大海边,一个赤着脚丫的小伙子牵着一匹高大的白马,白马上坐着一个长发飘飘的美丽的姑娘。我把我对蓉的思念和爱慕之情写在一张精美的信纸上,和那张真情流露的烂漫的明信片一起,装入信封。我用最快的脚步,赶到邮局,把信封慎重地交给绿衣使者。计算着蓉收到我的信并给我回信该到达的时间差不多的日子,我每天两回往村里的收发室里跑,可是每一次的希望,换来的却是又一次的失望,我总安慰着自己,也许蓉的回信正在路上,明天就可以收到。开学的日子在一天一天的逼近了,而蓉的回信始终没有到来,我心里开始忐忑起来,我甚至一度想到开学前若没收到蓉的信就不去上学了,因为我已经失望到了极点,往日自己陶醉的初恋甜美的梦,已经完全破碎了。
  终于开学了,我还是没有收到蓉的回信,我也不知道,一路上我是怎么来到学校的,从那天起,我开始怕见到蓉,怕和她在一起。开学第一天晚上在学校大礼堂开会,我和久别了一个寒假的蓉又在一起,坐在一字形的长排椅子上听老师做开学总动员,我和蓉的座位号仅差一位。动员大会从开始到结束,我都不敢转头看看蓉。
  一颗青春驿动的心逐渐逐渐的平静了下来,我决定把对蓉的爱恋之情,深深地埋在内心深处。从此,我变得少言寡语,从此,我尽量躲避着蓉。在寂寞无助的时候,我让自己努力想着贫寒的父母还在期盼着我学有所成后回去,或出人头地为官造福一方,或创就一番事业,振兴家道……
  转眼,我们走到了大四的尽头。到了离别的那天,我真的还不明白,蓉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但蓉在我毕业纪念册里的留言,一直激励着我,让我在步入社会后,面对太多的困难和挑战时,勇往地向前。蓉的留言我一直记在心头:再回首,这是一个无言的结局,就让它淡淡的随风而逝;按照你的青春规则跳一曲忘情森巴舞,抑或是月光下的迪斯科,让自己快乐;再见的时候,只能送你沉默的祝福;新长征路上为你吟唱一首千千阙歌,愿你是一名勇敢的水手!谢谢你,蓉,我心中最初的爱!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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