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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爱到爱的距离-父亲

发布时间:2020-04-26 | 发布者: 东东工作室 | 浏览次数:

  是那种沉默寡言的,除非喝了酒。
  她记得,她是从10岁那年开始恨的。那年,喝多了酒,狠狠地打,她和弟弟在一边看着,幼小的心里,细细密密地织满了仇恨,到身体的每一个毛孔。
  在村里,是村委会主任,在普通的老百姓眼里,大大小小也算是个官了。但在她眼里不是,她看过很多书,知道有上一级的领导,知道有比大得多的官。所以,她看不上在村里的举止,别人一点儿小事,他就拿架子,说,啊,这是个原则问题,这是个党性问题。她在日记里写着:我的是个什么也不懂的村委会主任,我恨他。
  嗜酒,村里人家每每有大事小事,总会喊过去帮忙。这种事情他还是比较热心的。喝酒之后的,常常和村里人坐在一起,红着眼睛猜拳。她看不懂,但有一点她知道,那是一种很令人讨厌的活动。
  也请乡里的大小领导在家里吃饭,便忙里忙外地伺候。她看不惯那些人,隐隐觉得那些人就是来破坏她的的,让她写不成作业,看不进去书。
  她想,长大后,自己绝对不会做那样的人。
  所以,幼小的她便学会了顶嘴,学会了伶牙俐齿地还击。久而久之,形成了习惯,每当说是,她便想尽理由说不,说到无言。彼时,他会狠狠地瞪她,说:“看我打你。”她会倔强地抬起头,看他的眼睛,但总是在三四秒钟后败下阵来——的眼神里面,有她看不透的东西,也有一种令人害怕的权威。
  邻居对说:“你这个闺女厉害,从小就这么会讲理。”狠狠地说:“不成材的东西,就会顶嘴。”
  她暗暗听到,更觉难过。她更恨他。

  18岁

  她在城里的高中上学,每个星期或两个星期回家一次。
  依旧在村里面做着村委会主任,每次回到家,都能看到他陪着下乡的干部喝酒。这种情形,往往让她厌恶地走到一边。她宁愿坐在小屋里想心事,也不愿意看到那屋里的场景和有点儿谄媚的笑容。
  她更加心疼,这个小女人,从来都是的附庸,不大声说话,言听计从。
  那个时候,她心里隐隐会想到自己的以后,自己绝不会像那样,找一个这样的;为了点儿小事,请人吃饭;气不顺的时候,拿自己家里人撒气;在外面,永远是一副好人的模样。
  于是,星期天的时候,她借口学习忙不回家,除非没费了,去家里拿一次,但她都是张口向要。对于,她很少说话。也很少为了一件事而说她了。如果不在家,她就找借口出去,到同学家里,避免和单独在一起。
  有时候,到城里来公干,也会到她学校里看看她。他在传达室那里等着,半天的工夫,总是能与传达室的那个看门老头聊得火热。她慢慢从教室出来,走到那里,淡淡说一句:“来了?爹。”
  会回过头来看看她,眼睛里没有亲切,只是平淡地答一句,回过头去继续跟老头聊点儿话尾。完了之后才转过身来对她说:“你妈说让我来看看你,一切都好吧?”
  到底是自己的,母女连心。这次来,恐怕是千叮咛万嘱咐才来的吧。她想起在她每一次回家的时候,都在自家的门口向她来的方向张望,心里一酸,眼睛有些湿。
  “那你好好学习。”的话还是很简单,他心里是没有这个女儿的,她想。看他蹬上车子,然后热情地同老头打招呼,看她一眼,就走了。
  有时,会带点儿钱给她,说是让带给她的,她更感激。她在日记里写道:有点儿虚伪。
  接到录取通知书后,她拿给看,激动得将手擦了又擦,又将通知书拿给看。她注意到脸上的变化,这对于他来说,或许是一个成功的标志,起码值得他拿去炫耀一次。她隐隐觉得,的嘴角有点儿抖,说了句:“真是的。”
  她不明白话里的意思。接下来的几天里,将乡亲们聚在一起请吃饭,邻居又说:“你看,你这闺女真是有本事。”她期待能说几句夸她的话,但他只是笑了两声。她有点儿失望。
  走的时候,送她到城里坐车。临上车时,他对她说:“上车别多说话,到地方后马上打电话过来,你娘想你。”
  她狠狠地咬嘴唇,女儿是娘的心头肉,怎么能不想呢?

  27岁

  大学毕业后,她留在了省城,在一家小公司上班。男是另一个城市的,大学同学。
  她结婚时,坚持要男方从家里娶亲,她有点儿生气。男家里并非权贵,还要找车,还要跑近二百公里的路程,她试着与商量,却一点儿商量的余地也没有。是保守的,相信一贯的传统,女儿家,就要从家里出嫁。
  她说不通,只好与男友商议,男方家里倒也爽快,男友说:“只不过是多花些钱罢了。”
  成亲那天,她一早就听到起床,接待乡亲们。她一个人躲在屋里,有村里以前的小姐妹进来,笑着同她闹,喜气很快就在小房间里漫开来。等到她上车的时候,却看不到,将她送上了车,她哭得泪人一样。上了车,她悄悄地问坐在车上的弟弟:“咱爹呢?”
  弟弟的回答让她吃了一惊,他说:“咱爹去屋后了,我看他抹着眼泪走的。”
  她心里一酸,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掉过泪。
  按乡里的规矩,新娘子上了车,是不准再下车的。她觉得难过,却没下车。出村的时候,远远的,她看到屋后,蹲在那里,身形很单薄,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似乎在擦泪。她的心里有些疼,但很快,车子远行,将那个背影落得远了。
  新婚的日子很快乐。回家的日子毕竟是少数。每一次往家里打电话,接电话的总是。有时,将电话给,说:“孩子的电话,你也接一下。”
  接过电话,两边往往都会有一两秒钟的沉默,这种沉默是尴尬的。总会说那两句:“工作还好吧?还好吗?”她在这边说:“好。”听着越来越苍老的声音,她往往会觉得心酸。
  闲下来的时候,她在日记里写道:老了,我长大了。还记得自己曾经恨过他,只是每一次看到他又多了白发的时候,便忍不住想,哪一根是由于思念这个不在身边的女儿而变白的呢?

  32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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