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割舍的情节
发布时间:2020-04-26 | 发布者： 东东工作室 | 浏览次数： 次无法割舍的情结
文/张秋歌
我不止一次在梦中梦到他们，昨晚又是这样的场景。一整夜，我都无法让自己安然入睡。
在梦中，姥姥姥爷的形象是那么鲜活：姥姥依旧是那张慈爱的脸，身着那身朴素的青布衫，高高的身材因长年的胃病而显得颧骨很高。姥爷依旧戴着他的老花镜坐在靠窗的板凳上读我小时候根本看不懂的“天书”。他的头因为败顶的缘故在阳光下显得异常光亮，他的耳朵依旧是有点聋，以至于姥姥叫他时总是像吵架一样。梦中的我不再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孩，研究生刚毕业的我依偎在他们的身边正在为他们洗衣、做饭……
笔落到这里，我的眼泪止不住地又流了出来。我是个不孝的孩子，姥姥去世时我才读小学四年级，姥爷去世时我读初三，在他们临终前，我都没有陪在他们的身边。这么多年，姥姥姥爷含辛茹苦地把我养到上幼儿园的年纪，然后才依依不舍地把我放回到母亲的怀里。这么多年，他们一味地给予我博大的爱，我却没有拿一点点回报他们。在这里，我不想为自己当年的年幼寻找一个虚妄的借口，可无论怎样，现在都无法弥补了。
在他们相继去世的这些年里，我去舅舅家的次数真的屈指可数。每当我看到留存我美好童年的记忆的那三间土房的照片，我的鼻子都忍不住地发酸，物是人非的感觉这些年几乎让我疼痛得无法自拔。
去年的暑假，终于有机会在那个村子溜达了下。姥姥姥爷的房子坍圮，院子也不再是从前的院子。我不想为保存一个单纯的童年记忆而去责怪舅舅，也许是新村规划的需要吧，也许还有其它难言的苦衷。站在那片熟悉的地基上，姥姥姥爷的形象再一次穿破我的瞳孔，他们正微笑着叫我的名字呢。院子里那棵瘦小的枣树还在，篱笆门或许在舅妈的灶膛里早化成了一堆灰烬，那单薄的土墙也早已成为了阳光下那刺眼的柏油路的路基……我就这么木木地站着，阳光格外地刺眼，眼泪止不住地在我的瞳孔里打转。我真的好希望这些不要让远在北方田野里安息的姥姥姥爷看到，因为我知道他们看到自己的家被毁坏掉会很难过的。我想，远在天堂的他们一定也闲不住，他们一定还在不停地劳作，不停地思念儿孙们，要不然舅舅每年在那片田地里种的一园子蔬菜在无人看管的情况下从来没有丢过一棵呢。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外求学，从高中到大学，再到现在的研究生。回去看他们的次数越发地少了，只是思念和内疚与日俱增。我知道九泉之下的他们一定会原谅我这不孝的孩子，可我无法原谅自己，毕竟他们的爱是我这辈子都无法报答的。如果今年春节回家的话，我一定要到他们的坟前去看看，磕几个头，然后和他们聊聊天，告诉他们这些年我在学业上取得的一个个小成绩，我还要告诉他们我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爱情，那个男孩就像姥爷一样的体贴实在，我还要告诉他们我的幸福……我想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愿姥姥姥爷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开心、幸福！
2009年8月30日早于新大研究生公寓